第91章: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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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上元
新年剛過，陸郁霧就從秦二娘子那裏得到了幾個好消息，那就是不少從外鄉來的舉子都住進了明德館，有的是慕名而來，有的是別人推薦而來，就連蘇軾、蘇轍二位兄弟也一直都住在明德館，之前王韶還和他們提議說也要住進明德館。
如同蘇轍之前所想，蘇軾的確是每位遠道而來的舉子都稱兄道弟，主要是他的性格也討喜，曾鞏調侃蘇軾說蘇轍應當為弟弟，每當這個時候，蘇軾都會哈哈大笑。
陸郁霧這段時間也會約著王弗、史瀅、偶爾帶著蕓香幾個人一起外出游玩，更多的時候則是帶著她們在食肆裏忙碌，偶爾也會教給他們一些制作菜肴的方法，讓他們學會之後做給夫君品嘗。
初九日，陸郁霧約著蕓香去相國寺時再次遇見智仙，他仍是在人群中最閃亮的那一個，他站在解簽臺邊上耐心的給每一個抽簽的游客解簽，這樣的一幕驀地讓她想起多年之前在開化禪寺時他似乎也是如此這般。
從解簽處那裏走來的游客還會小聲討論著智仙的容顏問題，就如同當年她們那樣。
“素心姐姐也覺得智仙禪師的長得英俊嗎？”
陸郁霧的耳邊傳來蕓香的聲音，她轉頭望去對著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
“就是感覺。”蕓香輕笑著開口，“官人如今在好好準備禮部試，官人文采斐然，又深得歐陽官人的喜歡，應該能夠及第。”
“子純兄長能夠及第，蕓香妹妹難道不高興嗎？”陸郁霧說著就握住蕓香的手，“蕓香妹妹給子純兄長生了這麽多孩子，以後子純兄長定然會好好待蕓香妹妹。”
“姐姐難道不高興嗎？”蕓香不太理解的反問，“官人不也是姐姐的官人嗎？”
陸郁霧抿著唇沒有回答蕓香的花，順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良久，她緩聲開口道，“若是他能夠及第，我亦開心。”
陸郁霧不再給蕓香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是拉著她前去給王韶求簽，給他們解簽的人亦是智仙，智仙只告訴他們放寬心。
“姐姐，智仙禪師說官人一定會及第。”蕓香眉眼間染上笑意，“官人努力這麽長時間也沒有白費，雖說得了州試第一，可畢竟那麽多州縣的第一來到了京城參加禮部試。”
陸郁霧笑著捏了捏蕓香的臉，她正欲轉身離開就聽見智仙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郁霧小友，貧僧準備在上元節後離開京城，再次前去歷練，不知上元佳節是否能夠邀請郁霧小友一同賞花燈。”
陸郁霧駐足轉頭看向智仙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到時候我來相國寺找住持，就像當年一樣。”
得到智仙的點頭示意後，陸郁霧才帶著蕓香一起離開。
回到陸宅後，陸郁霧就看見王韶在逗弄著王煊，站在一邊的王煜和子衿兩個人還煞有介事給他讀《三字經》，旁邊年紀不大的王厚則是跟著他們一起讀。
許是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陸郁霧聽見王韶的聲音傳來，“這麽快就回來了，還以為你們要多玩一會呢。”
“蕓香求了簽就回來了。”陸郁霧走到王韶身邊逗弄著懷中的孩子，“子衿、煜兒你們這樣讀給煊兒聽，他可是聽不懂的。”
“爹爹說弟弟能聽懂的。”子衿想也不想地開口，“厚兒弟弟都能聽見，煊兒弟弟也一定能聽懂。”
聽著子衿的話，陸郁霧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好好！弟弟能聽懂，子衿也要好好照顧煊兒和厚兒哦，在娘親這裏子衿才是獨一無二。”
陸郁霧的話甫一落音，就感覺到被子衿鋪了滿懷，她正欲開口就聽見子衿的聲音響起，“我也永遠最喜歡娘親了！”
陸郁霧神色溫柔的摸了摸子衿的腦袋。
陸郁霧都弄過王煊後和王韶他們說了一聲就準備前去明德館看看，新年期間明德館的一切餐食也都是由食肆負責，為何讓那些學子感受到溫暖，秦二娘子還專門組織他們一起包水餃，雖說“君子遠庖廚”但其中國內不少舉子的都會包餃子。
蕓香將王煊接過來後，就一直逗弄著懷中的王煊，可是她的腦海中卻仍是一直不停的回想起之前見到的那一幕。
身為女娘，她很清楚陸郁霧看向智仙的眼神意味著什麽，也知道那樣的眼神裏包含著何樣的感情，那樣的眼神她卻從未在陸郁霧身上見過。
她抱緊懷中的王煊，將目光落在一邊看書的王韶身上，柔聲道，“官人，你當初為何會和素心姐姐成親？”
王韶聽見這句話，擡頭看向蕓香時，手中的書一下落到地上，他動了動喉嚨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時間轉眼就來到上元節，陸郁霧穿戴好正準備出門時就聽見王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素心妹妹，今日上元節我們可以一起去賞花燈嗎？”
陸郁霧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王韶，面色無奈，“子純兄長，今日我與他人有約，下一年吧，下一年我陪子純兄長賞花燈。”
她也不給王韶開口說話的機會，繼續道，“蕓香妹妹初次來京城，你帶著她一起賞花燈吧。”
王韶看著轉身離開的陸郁霧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看著她從眼前消失。
就在王韶失神時就感覺到溫熱的掌心落在他的臉頰上，他望去就看見蕓香站在他的面前，只聽見她柔聲道，“官人，我們也一起去賞花燈吧，我還從未見過京城的花燈呢。”
王韶握住她的手，伸手撫上他的腦袋，“好，我們一起去賞花燈。”
陸郁霧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了智仙，她覺得今日的智仙有些不一樣，他身上穿的僧衣好像是很多年前穿的那一件，不過僧衣也看不出來有太多的區別。
看著站在面前的智仙，陸郁霧正想要開口揶揄，就看見他把一串糖人送到她面前。
她能夠清楚的看見糖人時按照她年少時的樣子捏出來的。
她眉眼含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糖人。
“難得住持你還記得我好這口。”陸郁霧輕笑著開口，“我都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糖人了。”她盯著面前的糖人卻始終沒有舍得開口吃掉她。
“郁霧小友這些年可還好？貧僧看王施主待你極好，那個孩子也很聰明。”智仙說出這些話時時不時的撥動著手中的持珠，“郁霧小友覓得良婿。”
“自打慶歷八年離開滁州後，途徑大名府時適逢黃河決堤我與子純兄長一直在前線幫助流離失所的百姓，見多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很多百姓都於那是喪命，恨自己的軟弱無力，又恨老天不公。”說著她聲音低沈下去。
“剛到大名府時，我遇見了一家和藹可親的百姓，父母恩愛，夫妻鶼鰈情深，奈何一家命喪於此，只留下懷孕的嫂嫂一人，許是肚子的孩子給了她無盡的生命力，奈何待孩子出生後，嫂嫂就撒手人寰。”陸郁霧說到這裏時轉頭看向身邊的智仙，“住持，你說人怎麽能如此渺小啊？”
他的話剛落音就感覺到智仙溫和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腦袋上，“郁霧小友已經做得很好了，貧僧倒是有些比不上你了。”
陸郁霧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那是，我可是受佛祖庇佑，住持你可是答應我，要一輩子庇佑我。”
“嗯。”
調整好情緒的陸郁霧，擡頭看向智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自打慶歷八年離開滁州後，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一起賞花燈了，雖說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賞花燈卻還是第一次。”陸郁霧跟在智仙的身邊一邊欣賞著街頭上的花燈。
因著今日是上元節，所以也有很多的攤子擺了出來，還有點心熱飲鋪子，當然秦二娘子也帶著官人出來擺攤，最受歡迎的也是食肆的攤子。
陸郁霧帶著智仙去了食肆的攤子，她伸手就要了兩份果凍和一份山藥糕。
察覺到秦二娘子落在身上的目光，陸郁霧笑著解釋智仙時她的摯友。
“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但口味是一樣的。”陸郁霧說著就把蓮花形狀的果凍推到他的面前，“山藥糕也是，今日是上元節所以每一種花型都有。”
“郁霧小友實現年少時的目標。”智仙吃著面前的果凍將目光落在陸郁霧身上，“貧僧記得郁霧小友的夢想是將食肆開遍天下的每一個角落。”
“目前我去過的地方都有了。”陸郁霧雙手托腮的看著面前的智仙，“但這些年我覺得有些累了，我準備等到明年之後就回滁州。”說到此處陸郁霧的聲音低了下去，“那裏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如今住持也算是實現年少的目標了嗎？”陸郁霧吃了一口面前的果凍，“我看慧能禪師還挺喜歡你的。”
“貧僧也一直在努力效仿玄奘法師。”智仙小口小口的吃著山藥糕，“此番離開京城前去西域也是為了傳授中原佛法，到時候師傅也會與貧僧一同前去。”
“真好啊！”陸郁霧輕笑著開口，“那住持也算是得償所願。”
用過點心後，他們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陸郁霧買了一個蓮花形狀的花燈送給智仙，智仙也送給她一個兔子花燈。
“我到時候就把這個兔子花燈掛在房間裏。”陸郁霧眉開眼笑的看向站在身側的智仙，“住持送出來的花燈，應該也會保佑我長命百歲。”
陸郁霧的話甫一落音就察覺到智仙的手落在腦袋上，“郁霧小友，貧僧為日夜為你祈福，乞求佛祖保你長命百歲。”
陸郁霧伸手摸了摸智仙掛在脖子上的佛珠，“住持，你可不要忘記答應我的是，若是我真的在你之前先身故，你一定要親自給我超度啊！就念他個七七四十九天……”說到此處陸郁霧鼓著腮幫子臉上帶著孩子氣的笑容，“不過這樣會不會讓住持太辛苦了，四十九天時間太長了……”
陸郁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智仙一下抱入懷中，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檀香味。
她任由智仙抱著，哪怕只有這片刻的時間對她來說也已經很滿足。
“貧僧日夜為郁霧小友祈福，你一定會長命百歲！”說完就神色溫和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他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若是真的有一天，郁霧小友身故，貧僧還是那句話，一定會親自為你誦經念佛七七四十九天。”
陸郁霧擡手撫上智仙的臉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
——如果真的有來世，那我一定會在人群中第一眼就將你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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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剛過，陸郁霧就從秦二娘子那裏得到了幾個好消息，那就是不少從外鄉來的舉子都住進了明德館，有的是慕名而來，有的是別人推薦而來，就連蘇軾、蘇轍二位兄弟也一直都住在明德館，之前王韶還和他們提議說也要住進明德館。
如同蘇轍之前所想，蘇軾的確是每位遠道而來的舉子都稱兄道弟，主要是他的性格也討喜，曾鞏調侃蘇軾說蘇轍應當為弟弟，每當這個時候，蘇軾都會哈哈大笑。
陸郁霧這段時間也會約著王弗、史瀅、偶爾帶著蕓香幾個人一起外出游玩，更多的時候則是帶著她們在食肆裏忙碌，偶爾也會教給他們一些制作菜肴的方法，讓他們學會之後做給夫君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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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解簽處那裏走來的游客還會小聲討論著智仙的容顏問題，就如同當年她們那樣。
“素心姐姐也覺得智仙禪師的長得英俊嗎？”
陸郁霧的耳邊傳來蕓香的聲音，她轉頭望去對著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
“就是感覺。”蕓香輕笑著開口，“官人如今在好好準備禮部試，官人文采斐然，又深得歐陽官人的喜歡，應該能夠及第。”
“子純兄長能夠及第，蕓香妹妹難道不高興嗎？”陸郁霧說著就握住蕓香的手，“蕓香妹妹給子純兄長生了這麽多孩子，以後子純兄長定然會好好待蕓香妹妹。”
“姐姐難道不高興嗎？”蕓香不太理解的反問，“官人不也是姐姐的官人嗎？”
陸郁霧抿著唇沒有回答蕓香的花，順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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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郁霧不再給蕓香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是拉著她前去給王韶求簽，給他們解簽的人亦是智仙，智仙只告訴他們放寬心。
“姐姐，智仙禪師說官人一定會及第。”蕓香眉眼間染上笑意，“官人努力這麽長時間也沒有白費，雖說得了州試第一，可畢竟那麽多州縣的第一來到了京城參加禮部試。”
陸郁霧笑著捏了捏蕓香的臉，她正欲轉身離開就聽見智仙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郁霧小友，貧僧準備在上元節後離開京城，再次前去歷練，不知上元佳節是否能夠邀請郁霧小友一同賞花燈。”
陸郁霧駐足轉頭看向智仙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到時候我來相國寺找住持，就像當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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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陸宅後，陸郁霧就看見王韶在逗弄著王煊，站在一邊的王煜和子衿兩個人還煞有介事給他讀《三字經》，旁邊年紀不大的王厚則是跟著他們一起讀。
許是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陸郁霧聽見王韶的聲音傳來，“這麽快就回來了，還以為你們要多玩一會呢。”
“蕓香求了簽就回來了。”陸郁霧走到王韶身邊逗弄著懷中的孩子，“子衿、煜兒你們這樣讀給煊兒聽，他可是聽不懂的。”
“爹爹說弟弟能聽懂的。”子衿想也不想地開口，“厚兒弟弟都能聽見，煊兒弟弟也一定能聽懂。”
聽著子衿的話，陸郁霧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好好！弟弟能聽懂，子衿也要好好照顧煊兒和厚兒哦，在娘親這裏子衿才是獨一無二。”
陸郁霧的話甫一落音，就感覺到被子衿鋪了滿懷，她正欲開口就聽見子衿的聲音響起，“我也永遠最喜歡娘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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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香將王煊接過來後，就一直逗弄著懷中的王煊，可是她的腦海中卻仍是一直不停的回想起之前見到的那一幕。
身為女娘，她很清楚陸郁霧看向智仙的眼神意味著什麽，也知道那樣的眼神裏包含著何樣的感情，那樣的眼神她卻從未在陸郁霧身上見過。
她抱緊懷中的王煊，將目光落在一邊看書的王韶身上，柔聲道，“官人，你當初為何會和素心姐姐成親？”
王韶聽見這句話，擡頭看向蕓香時，手中的書一下落到地上，他動了動喉嚨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時間轉眼就來到上元節，陸郁霧穿戴好正準備出門時就聽見王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素心妹妹，今日上元節我們可以一起去賞花燈嗎？”
陸郁霧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王韶，面色無奈，“子純兄長，今日我與他人有約，下一年吧，下一年我陪子純兄長賞花燈。”
她也不給王韶開口說話的機會，繼續道，“蕓香妹妹初次來京城，你帶著她一起賞花燈吧。”
王韶看著轉身離開的陸郁霧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看著她從眼前消失。
就在王韶失神時就感覺到溫熱的掌心落在他的臉頰上，他望去就看見蕓香站在他的面前，只聽見她柔聲道，“官人，我們也一起去賞花燈吧，我還從未見過京城的花燈呢。”
王韶握住她的手，伸手撫上他的腦袋，“好，我們一起去賞花燈。”
陸郁霧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了智仙，她覺得今日的智仙有些不一樣，他身上穿的僧衣好像是很多年前穿的那一件，不過僧衣也看不出來有太多的區別。
看著站在面前的智仙，陸郁霧正想要開口揶揄，就看見他把一串糖人送到她面前。
她能夠清楚的看見糖人時按照她年少時的樣子捏出來的。
她眉眼含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糖人。
“難得住持你還記得我好這口。”陸郁霧輕笑著開口，“我都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糖人了。”她盯著面前的糖人卻始終沒有舍得開口吃掉她。
“郁霧小友這些年可還好？貧僧看王施主待你極好，那個孩子也很聰明。”智仙說出這些話時時不時的撥動著手中的持珠，“郁霧小友覓得良婿。”
“自打慶歷八年離開滁州後，途徑大名府時適逢黃河決堤我與子純兄長一直在前線幫助流離失所的百姓，見多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很多百姓都於那是喪命，恨自己的軟弱無力，又恨老天不公。”說著她聲音低沈下去。
“剛到大名府時，我遇見了一家和藹可親的百姓，父母恩愛，夫妻鶼鰈情深，奈何一家命喪於此，只留下懷孕的嫂嫂一人，許是肚子的孩子給了她無盡的生命力，奈何待孩子出生後，嫂嫂就撒手人寰。”陸郁霧說到這裏時轉頭看向身邊的智仙，“住持，你說人怎麽能如此渺小啊？”
他的話剛落音就感覺到智仙溫和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腦袋上，“郁霧小友已經做得很好了，貧僧倒是有些比不上你了。”
陸郁霧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那是，我可是受佛祖庇佑，住持你可是答應我，要一輩子庇佑我。”
“嗯。”
調整好情緒的陸郁霧，擡頭看向智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自打慶歷八年離開滁州後，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一起賞花燈了，雖說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賞花燈卻還是第一次。”陸郁霧跟在智仙的身邊一邊欣賞著街頭上的花燈。
因著今日是上元節，所以也有很多的攤子擺了出來，還有點心熱飲鋪子，當然秦二娘子也帶著官人出來擺攤，最受歡迎的也是食肆的攤子。
陸郁霧帶著智仙去了食肆的攤子，她伸手就要了兩份果凍和一份山藥糕。
察覺到秦二娘子落在身上的目光，陸郁霧笑著解釋智仙時她的摯友。
“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但口味是一樣的。”陸郁霧說著就把蓮花形狀的果凍推到他的面前，“山藥糕也是，今日是上元節所以每一種花型都有。”
“郁霧小友實現年少時的目標。”智仙吃著面前的果凍將目光落在陸郁霧身上，“貧僧記得郁霧小友的夢想是將食肆開遍天下的每一個角落。”
“目前我去過的地方都有了。”陸郁霧雙手托腮的看著面前的智仙，“但這些年我覺得有些累了，我準備等到明年之後就回滁州。”說到此處陸郁霧的聲音低了下去，“那裏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如今住持也算是實現年少的目標了嗎？”陸郁霧吃了一口面前的果凍，“我看慧能禪師還挺喜歡你的。”
“貧僧也一直在努力效仿玄奘法師。”智仙小口小口的吃著山藥糕，“此番離開京城前去西域也是為了傳授中原佛法，到時候師傅也會與貧僧一同前去。”
“真好啊！”陸郁霧輕笑著開口，“那住持也算是得償所願。”
用過點心後，他們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陸郁霧買了一個蓮花形狀的花燈送給智仙，智仙也送給她一個兔子花燈。
“我到時候就把這個兔子花燈掛在房間裏。”陸郁霧眉開眼笑的看向站在身側的智仙，“住持送出來的花燈，應該也會保佑我長命百歲。”
陸郁霧的話甫一落音就察覺到智仙的手落在腦袋上，“郁霧小友，貧僧為日夜為你祈福，乞求佛祖保你長命百歲。”
陸郁霧伸手摸了摸智仙掛在脖子上的佛珠，“住持，你可不要忘記答應我的是，若是我真的在你之前先身故，你一定要親自給我超度啊！就念他個七七四十九天……”說到此處陸郁霧鼓著腮幫子臉上帶著孩子氣的笑容，“不過這樣會不會讓住持太辛苦了，四十九天時間太長了……”
陸郁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智仙一下抱入懷中，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檀香味。
她任由智仙抱著，哪怕只有這片刻的時間對她來說也已經很滿足。
“貧僧日夜為郁霧小友祈福，你一定會長命百歲！”說完就神色溫和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他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若是真的有一天，郁霧小友身故，貧僧還是那句話，一定會親自為你誦經念佛七七四十九天。”
陸郁霧擡手撫上智仙的臉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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